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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曲此里_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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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曲此里

龚曲此里

龚曲此里,云南省迪庆军分区原副司令员,男,藏族,云南省德钦县人。1954年出生,1970年12月入伍,1974年5月入党,1976年11月提乾,历任战士、排长、副连长、副科长、人武部副部长、军分区生产经营办公室主任、军分区后勤部部长、军分区副参谋长等职,1997年11月任迪庆军分区副司令员。由于长期在高海拔地区工作和在维稳工作中过度劳累,2008年11月2日突发“急性心肌梗死”,经抢救无效于2009年2月5日去世。

基本介绍

  • 中文名:龚曲此里
  • 国籍:中国
  • 民族:藏族
  • 出生地:云南省德钦县
  • 出生日期:1954年
  • 逝世日期:2009年2月5日
  • 职业:云南省迪庆军分区原副司令员

龚曲此里事迹

“内脏器官没有一个是健康的。6种重症任何一种都要他的命,这样的病人罕见。”斯那拉姆记得医生对丈夫龚曲此里病况的描述。
龚曲此里,云南省迪庆军分区原副司令员,生于1954年,1970年入伍。从军39年,在迪庆高原工作24年,先后参加了西南边境重大军事行动、驻地抢险救灾等127次重大行动,在2009年2月5日,因为心肌梗死,突然倒下。
“就让我再乾几年吧”
迪庆藏族自治州遭遇50年一遇的特大雪灾,龚曲此里亲自刨雪凿冰,持续工作10小时,中途3次晕倒
“我什幺都不要,不做什幺副司令。我对藏区熟,你就让我再乾几年吧。”他一度用哀求的口吻,跟云南省军区的政委郎友良做着最后的沟通。
10年任期已满,龚曲此里本应免职退休,如同所有军队干部一样,在宜人的昆明安度晚年。省军区党委最后同意他可以继续留在迪庆。这是2007年11月。
一年后,龚曲此里被抬着离开香格里拉。从24年前到高原工作后,这是他首次长时间远离梅里雪山、纳帕海和军队。此前,他曾两次昏倒在工作岗位上。
成都军区昆明总医院心内科医生的诊断是:40%的心肌梗死,大面积肺部感染,心脏泵接近衰竭……
但即便是仅有一年的时间,龚曲此里还是在藏区留下了多重印记。
2008年1月,迪庆藏族自治州遭遇50年一遇的特大雪灾,龚曲此里带着300多名官兵一道进山,并亲自刨雪凿冰,持续工作10小时,中途3次晕倒。
挽回经济损失4000万元
每次下乡和回德钦县乡下的老家,他都要在车上装上些大米、罐头和衣被。
妻子斯那拉姆发现丈夫有个习惯:每次下乡和回德钦县乡下的老家,他都要在车上装上些大米、罐头和衣被。遇到当地的孤寡老人和贫困家庭,他都要分些东西给他们。
2003年5月,龚曲此里回老家和村里的老人尼布谈心时,得知村里还有25个70岁以上的老人,都想到北京去看看。他取出了家里仅有的8000元存款,又到县民政局协调一笔经费,一起交给带头的老人尼布,让他带着村里的25个老人到北京观光。
有人曾经给龚曲此里做过一个粗略的统计,在迪庆的24年时间里,他先后为偏远山区新修公路30多公里,资助各族民众200多人,帮助建起特色养殖场21个,他带队参加抢险救灾100多次,挽回经济损失4000多万元。
“事做不成我就不回去”
龚曲此里生性豪爽,爱跳德钦弦子和锅庄,身上处处有康巴汉的烙印
在哥哥龚曲土都眼里,龚曲此里有一对藏人的颧骨和一双严厉的眼睛,生性豪爽,爱光顾藏民的小铺,爱喝自己打的酥油茶,爱跳德钦弦子和锅庄,处处有康巴汉的烙印。
但直爽的康巴汉也有别样的一面。为了给基层官兵争取一伙食费,龚曲此里一度堵在当时在省军区机关工作的李旭光的办公室。
迪庆军分区司令李旭光回忆:他陪着笑脸、厚着脸皮、死磨硬泡,变了一个人。“他说,‘你怎幺都要解决这个问题的。你去开会,我等着你。’开会后发现他果然还在。拗不过他,最后只好给了20万,两天后,他又来磨,还声称‘这个事情我不做成我就不回去。’”
“最怕见他,一见他肯定有事。”李旭光感慨。
龚建平记得阿爸下葬那天———2009年2月8日:自家所在的警民路涌来好多送行者,挤满整条街道;素未谋面的老人要求守灵,说曾得到过阿爸的帮助;墓地的小山坡铺满弔唁的花圈,覆盖了整个山头。

评价:俯仰无愧 堪称丰碑

中国共产党的纲领、宗旨、任务等,党章上明文刊载,昭示天下。但人民民众却更多的是从一个个具体的党员身上来认识共产党的,或许可以说,共产党的形象和魅力要靠一个个具体的共产党员来体现彰显。
军旗下军旗下
龚曲此里就是一个优秀的党和人民军队的形象大使。在迪庆高原藏区採访,记者感受最深的就是龚曲此里的形象意识,以及这种形象意识带来的效应。
母亲病逝,作为独子,孝期未满,强忍悲痛先为党工作;带病率队扑灭山火,累倒在现场吃救心丸也不下火线,因为“我们在这里,老百姓会放心些”;下乡工作途中见老人未用牲口而是自己带小孙子犁地,他立即下车帮老人拉犁;素昧平生的外乡人想创业却没本钱,他抵押了自己的房屋把钱递到外乡人手里;碰上乞丐,他递上钱还说一句:以后没饭吃,到军分区来找我……
做这些事时,龚曲此里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形象,而是党的形象、军队的形象。在迪庆藏区,记者採访到许多接受过龚曲此里帮助的人,但更多接受过他帮助的人却无法找到,因为那些人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位给他们帮助的人是谁,只知道身着军装的他是共产党员、是金珠玛米。他们道谢时也只说:谢谢共产党!谢谢金珠玛米!
这正是龚曲此里所期盼的。“党恩比天高,军恩似海深”是龚曲此里的肺腑之言,他认为报党恩、军恩的最好行动是做好每一项党交给的工作,为党树立形象,把自己感受到的党和军队的关怀和温暖传递给每个人,让每个接受关怀和温暖的人感谢党、感谢人民军队。正如每次接受致谢时,他所说的:不要谢我,要谢就谢金珠玛米,要报答就报答共产党!
一个具体的共产党员、革命军人用自己的言行在迪庆各族人民心中为自己所在的政党和军队赢得礼讚和口碑。龚曲此里俯仰无愧,堪称丰碑。

香格里拉之恋

——追寻促进民族团结的好乾部龚曲此里的生命足迹
(新华社记者刘永华、徐壮志、白瑞雪、朱映涛 )
翻越千年的雪山,驰过峻峭的江谷,在龚曲此里逝世一年后的又一个春天,我们在迪庆高原上追寻他的足迹。

纳古村,那个追逐绿色的身影

澜沧江在扎格山和纳古山之间缓缓流淌,江谷上空,一只苍鹰悄无声息地盘旋。藏族少年朝我们憨憨一笑,继续仰头看鹰。
儿时的龚曲此里,是否就像我们路遇的这位少年一般,有着明亮的眼睛、鲜艳的“高原红”,是否也时常这样久久立于山脚下,眺望山外更高、更远的世界?
迪庆州德钦县佛山乡纳古村。这一连串地名之间的每一段路,都是在雪山或悬崖上蜿蜒的小道。路的尽头,就是龚曲此里生命的起点。
1954年7月,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在纳古村呱呱坠地。多年后,龚曲此里把自己的生日定在8月1日。他说,我是军人,就和所有的中国军人一起过生日吧。
从儿时起,绿色军营就是龚曲此里美丽的嚮往。
做新衣服要绿色的,玩游戏要扮演当兵的,枯木被他做成了像模像样的步枪。部队搞训练,龚曲此里就从围墙缝里偷看,看得连自己放的羊跑了几只都不知道。他还硬要学当兵的系绑腿,母亲只好把父亲的旧裤子撕成布条做绑腿,什幺颜色都有。为这个,村里的孩子们没少笑话他。
送新兵那天,在乡里当干部的父亲惊奇地看到,站在队伍最后一名、因为军裤太长而不得不高高捲起的,竟是自己的儿子。
一个追逐绿色的16岁少年,就这样为自己选择了一条不同的道路。
从战士到军分区副司令员,军装是龚曲此里一生的最爱,军装也曾被他的鲜血染红。
1979年春天,龚曲此里与斯那拉姆的大喜日子将至,家里却接到他的电报:“执行任务,婚期推迟。”
老父亲连发三封急电,也没能把新郎催回来。斯那拉姆则认定龚曲此里遇到了其他女人,整日以泪洗面。
几个月后,家人才获知了龚曲此里参加南疆重大军事行动的讯息。
上战场的名单里,起初并没有龚曲此里。考虑到他是藏族干部,又马上要结婚,部队安排他在后方留守。但他坚决要求参战,拦都拦不住。
担任通信排长的龚曲此里带领全排出色完成任务,荣立集体三等功。当上级要给他个人记功时,他把荣誉让给了排里一名牺牲的战士。在此后的几十年里,那段血与火的日子留给他的5处战伤,一到阴雨天就钻心的疼。
经历了战争,更知和平的可贵。从边防回到高原,龚曲此里以自己的执着,作为捍卫和平的方式。
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随着武装部移交地方建制,在德钦武装部担任参谋的龚曲此里不得不脱下军装。
亲戚为龚曲此里谋到了一个好职位——县人事局局长,众多朋友也盼着“阿吾龚曲”(龚曲大哥)快到地方上大展宏图。
龚曲此里却不愿意。“武装部也许会回到部队的,我要等到那一天!”4年后,这一天真的到来了。当龚曲此里在军旗下第二次举起右手宣誓时,泪水打湿了崭新的军装。
他在日记中写道:“我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竟然还能再次穿上军装。部队,我深爱的部队,我又回来了!作为一个翻身农奴的后代,两次入伍,这是党和部队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努力工作,决不辜负党和部队的培养!”
2008年2月4日,龚曲此里去世前一天。他嘱託妻子说,走的时候,给我穿上军装。
那身从少年时代就让他深深着迷的军装,那身38年从军路上贴着他心窝的军装,陪他走完了最后一程。

德钦县,那双不停飞翔的翅膀

沿着连绵的山路宾士,一个如明珠般闪亮的县城,突然出现在雪山环抱的山谷中。
这是云南省海拔最高的德钦县,也是龚曲此里从边防部队归来后为自己选择的第一个驻足点。从此,重返迪庆高原的雄鹰几十年间不曾停止飞翔。
1995年3月,龚曲此里在调研中发现,德钦县各村种植的土豆普遍个头小、产量低。第二天,他就买来一麻袋新品种土豆。然而,无论怎幺宣传,村民们还是不愿意尝试。
龚曲此里找到被大家称作“秀才”的鲁布,拿出500元钱:“你先种着试试,收成好了归你,如果不好,这500元钱就算赔偿。”
鲁布被龚曲此里的举动感动了,同意不收钱带头乾。第一年,他的收成就翻了一番,乡亲们第二年全都更换了土豆品种。同样是在龚曲此里的推广下,村民们第一次种上了葡萄和良种青稞,古老的土地捧出了更丰硕的果实。
从德钦到香格里拉,从澜沧江边到金沙江畔,我们深深地理解,驻守高原的军人是祖国神圣领土的守卫者,也是幸福与文明的传播者。他们肩头的责任,重如高原那层层叠叠的雪山。
纳古村村民尼布,70多岁还没走出过德钦县。2003年5月,他告诉回家探亲的龚曲此里:“咱们村里像我这幺大年纪的老人有26个,我们都会唱《北京的金山上》,但谁也不知道北京是个啥样子啊!”
龚曲此里
老人们的心愿,触动了龚曲此里。他动员妻子,把家中仅有的8000元积蓄取了出来,又协调迪庆州民政局,凑足了路费。
就这样,26位老人去了北京。尼布拿着自己在天安门前拍下的照片,逢人就说:“北京就像歌里唱的那样好看!”
一次,龚曲此里遇到几个乞丐,给了钱,并告诉他们,如果饿了找不到吃的,就到军分区找他。
侦察科科长刘云宏赶紧提醒说,让乞丐到军分区,恐怕影响部队形象吧?
龚曲此里厉声责备:“我军的宗旨不是为人民服务吗?乞丐也是人民的一分子,帮帮他们怎幺会影响部队形象了?总不能让他们饿死吧!”
他的心像高原和蓝天一样博大,唯独盛不下心酸。
龚曲此里爱他的父老乡亲。村民们用水不方便,他千方百计引来县里的投资,把脸盆般大的山泉水引到了村里。忠木盖房子缺钱,他拿出準备给母亲买棺木用的8000元钱。
他爱着这片土地上素不相识的老百姓。每次下乡,他都要在车上装满大米、罐头和衣被。家里刚存了点钱,他又拿出去送人了。当妻子忍不住责问时,龚曲此里反问说,如果生病的是你,没人愿意帮助的话,你怎幺办?
年年岁岁,他就像那些转山的藏族同胞一样,心中毫无私慾,全为他人祈福而行。
即使在最偏远的山乡,人们也知道他的名字。人们送给他一个美丽的称呼——“龚曲菩萨”。

军分区,那片婆娑的红柳林

月光下的香格里拉古城,仿佛雕刻着千年的沧桑。迪庆军分区,就坐落在这个昔日茶马重镇的东侧。见惯了“方块加直线”的我们惊奇地发现,军分区里的全部建筑都是藏式风格,与古城浑然一体。
军分区官兵来自不同的民族。一次体能训练,藏族战士扎西顿珠从器械上滑落,负责保护他的黄远飞一疏忽没能接住,让他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无意中听到扎西顿珠和几个藏族战士用藏语商量“教训”黄远飞,龚曲此里急忙找到连队干部,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在龚曲此里的“策划”下,连队把两人编在一个班,住上下铺,学习同桌,训练同组。扎西顿珠得了阑尾炎,黄远飞去陪护;黄远飞体能成绩不理想,扎西顿珠帮他“开小灶”。两名年轻的藏汉战士冰释前嫌,成了一对好朋友。
龚曲此里喜上心头,带着两人共同植下一棵高原红柳,取名“同心树”。
今天,小树已然成荫。昔日的荒地上,汉、藏、回、白、瑶、布依、傣、彝等11个民族的官兵,建起了“民族团结林”。
这就是藏族汉子,豪爽直率而又心细如髮。对他的兵,龚曲此里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
在军分区全员出动抗击冰雪灾害的2008年初春,当他发现几名留守战士吃的全是速食麵,立即让妻子每天顶着风雪送去热腾腾的酥油茶和糌粑。排除哑弹,他会让别人躲开:“我是指挥员,危险时刻,哪有让部属去冒险的道理?”
训练场上的他,却严厉得毫不留情。
“敌人会选择天气、选择地域和你打仗吗?”在龚曲此里的坚持下,部队长途野营拉练放着公路不走,专门钻原始森林;即使天气骤变、风雪呼啸,部队仍不停脚步,昼夜驰骋。
或许是曼妙的风景往往与险境相伴,或许是这山水妩媚得让老天也妒忌,美丽的香格里拉自然灾害频发,而抢险救灾的部队中,总少不了龚曲此里的身影。
2006年1月,香格里拉县虎跳镇土官村发生森林火灾,部队紧急出动。
上次救火,龚曲此里就是拄着拐杖回来的。几天几夜的扑救,让他多年未愈的痛风更加厉害。
“救火是年轻人的事,分区不缺你一个人!”这一回,妻子说什幺也不让他走。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晓得。”龚曲此里推开妻子,疾步出门。
在作训参谋沈自军的记忆里,那场战斗异常艰难。
扑火点海拔近4000米,上山的坡几乎都在60度以上,龚曲此里不得不拄着松枝走走停停。部队经过的路上,好些两三人才能环抱的大树烧没了半边树根,随时可能倒下。每一处扑灭的地方,龚曲此里总要把手伸进余灰里摸摸,觉得太烫,就拧开自己背上的军用水壶,倒些凉水上去。
四天五夜后,率部下山的龚曲此里接过村民们献上的哈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嗓子,已被炙热的大火烤成了焦土一般。
年过半百的龚曲此里,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氂牛般壮实的汉子了。面对家人和战友们的劝告,他总是那句口头禅——“没事”。下一次,当香格里拉呼唤子弟兵,这个敢于担当的藏族男人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

大家庭,那声终于喊出的“阿爸”

这是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至今用着上个世纪80年代买的冰柜和电视机。
走进龚曲此里的家,他的军装还挂在卧室,他的照片静静地凝视着每一位来访者,他的孩子们围坐在炉火旁,回忆着父亲的往事。
23岁的洛桑顿珠,是龚曲此里夫妇16年前从孤儿院里收养来的孩子。虽然阿爸每天下班回来会给他讲故事、唱歌,这个性格内向的孩子,始终把龚曲此里叫做“叔叔”。
龚曲此里的儿子龚建平比洛桑顿珠小一岁。在小建平的心里,哥哥的到来,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那份父爱——买玩具。本来可以买件好的,现在变成买两件普通的了;给零花钱,本来是一元,现在变成了一人五角。
那年春天,建平和洛桑的班里同时开家长会,无法分身的斯那拉姆央求丈夫一同去参加。一向忙于工作的龚曲此里居然爽快地答应了,让儿子好不得意——老师和同学们都知道建平有个当司令员的阿爸,这次终于可以让他们瞧瞧了。
没想到,父亲穿着笔挺的军装到了学校,却径直走向了洛桑的教室。同学们说,建平吹牛,那个当官的根本不是你阿爸!
“你不是我哥哥,你是我阿爸捡来的!”回到家里,建平冲着哥哥嚷。话音未落,就挨了父亲一巴掌。
这是父亲一生中唯一一次打孩子。他用这种方式,让儿子刻骨铭心地记住了这个道理:“我们家是一个民族大家庭,每个孩子都是阿爸阿妈的亲骨肉!”
洛桑终于把龚曲此里叫做“阿爸”的那一天,被龚曲此里写进了日记——
“等这一天已经6年了,很激动,很幸福。昨天洛桑沖凉水澡后感冒了,晚上发高烧,深夜里我背着往医院跑,拉姆跟在后面。打完针天都快亮了,我让拉姆陪着他,上午分区要开会。没想到,下午去医院接他时,他居然怯生生地改口叫我‘阿爸’。这傻小子!”
就在收养洛桑顿珠一年多后,家里又多了一个孩子。
女儿龚雪琳的同学康秀英因为家庭贫困,来县城读国中后几度面临辍学。龚曲此里得知这件事,不仅送去学费,还邀请康秀英来家里过周末。
“你若不嫌弃,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见康秀英推辞,龚曲此里又甩出那句老话,“不麻烦,家里也就是多一副碗筷罢了。”
从国中到高中,康秀英在这个家度过了6年,直到考上大学。
龚曲此里在组织部队野外训练龚曲此里在组织部队野外训练
1997年,龚曲此里收到彝族女孩吉心梅的求救信,从此和军分区官兵一起资助她,从国中到大学;2005年在泽通村村口碰到的春春,也是在他资助下顺利上完大学……龚曲此里膝下有一双儿女,然而,把他叫做“阿爸”的,却有多少来自藏族、彝族、傈僳族的孩子!
2009年1月25日晚,农曆除夕夜。窗外的爆竹声,惊醒了不时昏迷的龚曲此里。
“难得今年一家人都在,去买瓶酒,我们团个年。”
在孩子们的记忆中,这幺多年,阿爸不是和战士们一起吃年夜饭,就是去给乡亲们拜年,一家人从来没有团团圆圆过一个除夕。
洛桑顿珠为阿爸斟满一杯红酒,建平抱着阿爸靠坐在病榻上。龚曲此里看看妻子,又看看孩子们,对前来探望的人说:“你看,我这个家幸福吧?”

昆明,那些没有打完的电话

春城花开。
从高原搬到海拔更低、气候更温暖的昆明,是龚曲此里的家人多年的心愿。然而,2008年底,当龚曲此里终于能到这个四季如春的城市歇一歇,却已到生命的终点。
医生们多年没有见过这样严重的病例:心肌细胞严重受损,多次支架手术也无法改善心脏功能。肺部感染严重,胸部发现了四种细菌。作为心梗的併发症,多器官到了中末期……
9次会诊,专家们的结论没有改变。
跟在专家们身后,斯那拉姆从二楼跪到一楼:“求求你们救救他,老天不会这样惩罚他的……”
女儿雪琳拉着医生的手不放:“把我的心和肺换给我父亲吧,我知道你们能做到,现在就换!”
龚曲此里的心,却还在他的岗位上。
第一次手术刚醒来,龚曲此里拨通了上任不久的迪庆军分区政委姚世忠的电话:“我恢复得不错,感觉身体没什幺事了,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回来上班了。”
新兵们是否适应了高原的环境?军分区的日常工作进展是否顺利?前些日子生病的战友身体怎幺样了?……初入医院的日子里,他的电话没有断过,边说还边打手势。时间长了,妻子抢他的电话,龚曲此里会很不高兴地嘟囔一句:“就你啰嗦!”
2月1日那天,斯那拉姆刚进病房,发现浑身插满管线的龚曲此里,不知怎幺找到了她藏起来的手机,又在通话。
“这个干部身体不好,家里负担又重,他爱人的工作,无论如何请你们帮忙解决一下……”
妻子抢过手机:“你自己都病成这样了,还管什幺闲事!”
“他家里这幺困难,我们做领导的不帮他,谁帮他?”龚曲此里缓缓地说。
妻子捂住他的嘴:“好了,我明白了。”她心疼。此时病情已恶化的丈夫,每说一句话,都得耗费多少体力!
心衰发作的频率越来越密,龚曲此里再也无法通电话了。他让前来探望的同事耳朵贴近自己嘴,用仅剩的力气,从容地交代一件件未完的工作……
直到今天,人们也不愿意相信他走了。
一位村民问军分区官兵:“阿吾龚曲”好久没见了,是不是工作很忙?
龚曲此里的妻子常常坐在丈夫的照片前幻想,他会不会突然出现在门口,像以前那样大喊“雪琳妈,我回来了”?
他生前使用的手机,至今仍在接受着人们的问候。
捧读一条不知来自何处的手机信息,龚建平潸然泪下——
“好人一生平安。”

通讯:超越死亡的通话

超越死亡的通话——追忆龚曲此里生命最后的96个昼夜
(新华社记者刘永华、朱映涛)
看着静静地躺在抽屉深处的手机,耳边仿佛再次传来那熟悉的、坚定而略带低沉的声音:餵……
斯那拉姆的眼泪禁不住又一次流了下来。
2008年11月2日下午3时,龚曲此里第三次昏倒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第二天,他被紧急转送到成都军区昆明总医院治疗。
几天后,专家在他那颗早已不堪重负的心脏上放了10个支架。然而,那颗多少年来始终为香格里拉而搏动的心脏,并没有因接踵而来的一次次衰竭而暂时停止它对高原的思念。从那时起,一部手机,成为龚曲此里联繫千里之外军营、家乡与亲人的唯一载体。
全家福全家福
从2008年11月2日突然昏倒,到2009年2月5日去世,96个白天黑夜,在妻子斯那拉姆最后的记忆中,是时断时续的按键声和不时响起的铃声,伴随着龚曲此里走过了生命中的最后历程。
患病的龚曲此里心中,有着太多的放不下。由这些未了的心愿组成的通话记录,构成了妻子心中最刻骨铭心的记忆。
在这些永恆的记忆片段里,最让妻子难忘的有三次:
——第一次,是在手术后不久。
那天,春城和煦的冬日阳光透进了病房。病床上的龚曲此里露出了入院后的第一次笑容,他拿起床边的手机,拨通了上任不久的迪庆军分区政委姚世忠的电话:“政委,我手术后恢复得很不错,感觉身体没什幺事了,过不了几天应该就可以回来上班了。”
姚世忠听出了他话音里的虚弱:“龚曲同志,你不要着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
“我真的觉得没什幺事了,今年分区任务重,班子里新同志又多,我这个本地人回来多少还能发挥点作用。上个月我要出院,医生说要观察什幺排异反应,非要我留下。我一开始就说,不要送我来昆明,要是留在迪庆治疗,说不定我早就上班了。”
带着几分担心,1月10日,迪庆军分区党委成员集体来到龚曲此里病床前。姚世忠惊讶地发现,龚曲此里刚入院时的一头黑髮,已经开始变得花白,以前黝黑的脸上也透出些许苍白。
“我再好点就回分区上班。”用力握着姚世忠的手,龚曲此里的语气如以往一样坚定。
龚曲此里七八年前就患上了高原综合病,“丹参滴丸”“速效救心丸”等药品已伴随了他多年。军分区的官兵常常看见,龚曲副司令员会时不时停下来,用双手用力捶打自己的腰。
就在病发的前两天,他还跟同事说:“丹参滴丸的效果好像没有以前那幺好了。”同事劝他抽个时间检查一下,可龚曲此里却摇摇头说:“老毛病了,不算什幺。”
对于这位70年代入伍,曾经历过战火的老兵来说,伤病不下火线,是他的一贯作风。迪庆军分区独立营教导员杨红军清楚地记得,2006年春节,香格里拉县虎跳峡镇发生森林大火,龚曲此里连夜率领部队赶赴火场。
“一路上,天黑、山高、林密、风大。龚曲副司令员因为双腿痛风,浑身大汗淋漓,不得不拣起一根树枝当拐杖艰难行进。早上6点,部队到位后,我发现他身上厚厚的棉军衣都被汗水浸透了。他就这样带领部队在火场战斗了三天两夜。”杨红军说。
2008年初,迪庆遭遇50年不遇大雪,通往香格里拉机场的公路被厚厚的冰雪覆盖。一连十多天,50多岁的龚曲此里和战士们一起,用铁锹一铲一铲地铲走积雪。强烈的高原紫外线从冰面上反射过来,把这个生于斯长于斯的老高原的脸,都晒烂了。
病发入院后,龚曲此里的主治医生大吃一惊:冠心病、高血压、肾功能不全、高尿血酸、高原风湿病……不下10种疾病常年折磨着这个坚强的藏族汉子。
而这最后一次,击倒他的,是急性心肌梗塞。
——第二次,是在2月1日。
那天,妻子斯那拉姆刚从医生那里回来,推开病房的门,发现浑身插满输氧、输液、心电图等各种管线的龚曲此里,不知用什幺方法,找到了妻子藏起来的手机,正在通话。
“这次真的麻烦你们了,我们的这个干部身体不好,家里负担又重,这次他家属的工作无论如何要请你们考虑一下……好的,谢谢!我会再打来的。”
话音未落,妻子一把从龚曲此里手中抢过手机。
“你自己都病成这样了,还管什幺闲事!”相濡以沫这幺些年,妻子难得在龚曲此里面前发了一回火。
就在几天前,龚曲此里的病情再度恶化,头髮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全部变白,双腿、双脚上到处是深色的斑块——这是身体缺氧的标誌。医生偷偷告诉斯那拉姆,龚曲此里胸腔里的内脏器官,已经没有一个是健康的了。
“张艳成是我们军分区维西县武装部的一个干部,他心脏不好,家属没有工作。他农村老家的哥哥又去世得早,寡嫂带着两个孩子,十多年来就一直靠他在经济上帮衬着。他这幺困难,我们做领导的不帮他,谁帮他?”先深深地吸了几口气,龚曲此里才对妻子说,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这些年,龚曲此里先后帮助军分区6名随军家属在迪庆联繫到了工作单位。而且事后,他坚决拒绝官兵对他任何形式的感谢。至今,他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不过是2002年他帮助军分区参谋牛举的妻子在迪庆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后,牛举一家借着春节拜年提来的两瓶酥油。
“他就是个热心肠,有时我们外出,看到路边拾垃圾的老阿妈日子过得艰难,他都会从口袋里掏出点钱塞过去。”最了解丈夫的斯那拉姆说。
——第三次,是在龚曲此里去世的前两天。
“那天,我突然接到此里一个电话,当时很惊讶,因为那段时间,我和弟妹几乎每天通电话,知道龚曲此里情况非常不好。”住在老家德钦县佛山乡纳古村的表哥龚曲土都,一提起这件事,眼眶就湿润了。
“他跟我说了两件事,一件,说等他好了,会想办法在中村和下村间再修一座桥,方便村里的乡亲往来。我们这个村,民众住得比较分散,村子分成了三大块,上村、中村和下村。中村和下村间有个大沟,很深,绕行的话要多走七八百米,夏天洪水一来,就涨成了一条小河,娃娃们学都不敢去上,他几年前就惦记着这事了。”
“另一件,他问村里的那个姑娘,病好点没有,还在不在按时吃药,说他以后还会继续给她想办法。他还说村里有人知道他病了,听说想来昆明看他,叫我千万劝住大家,说他只是一般的病,过几天就没事了。”
这个让龚曲此里在病床上还一直牵挂的姑娘,叫白追。2003年,年轻的白追在香格里拉县城打工时,不幸双腿患上了类风湿病,瘫痪在床。2007年6月,龚曲此里从老家的乡亲口中得知此事后,自己掏钱把白追送到丽江的一位类风湿专家那里治疗。现在,白追已经能拄着拐杖站起来了。
“现在想起来,那天我和此里通话的时间恐怕是他进医院后我们通话最长的一次了,两天后他就去了。也不知道那天他是不是有了什幺预感,跟我说起村里的事的时候,特别细。”说到这儿,两行泪水,从龚曲土都这个曾经担任过县人大副主任的藏族老干部的脸上,无声地滑落下来。
想起龚曲此里生命中最后的日子,妻子斯那拉姆就有流不尽的泪。
“龚曲住院的时候,电话前前后后打了有上百个,别人打进来的就更多,上医院来看他的人更是天天不断,迪庆、西藏,哪儿的都有,病房里成天不是手机铃声就是说话声,医生、护士都发了火,后来乾脆谢绝探视。我也几次偷偷地把他的电话收起来,他发现了,很不高兴,还冲我发了两次火。”
“他就是那幺个固执的人。以前一天到晚都在外面忙忙碌碌,有时一回家,就找我拿钱,一开口就是几百、几千,都是要帮助别人的。”
“有一年,他想帮老家纳古村的两座寺院把破旧的房屋修一下,钱不凑手,乾脆就把家里原本準备给母亲买寿材的8000多元钱先拿去用了,这是事后我们才知道的。”
“直到他生病后,那个叫吉心梅的女孩哭着找上门来,我们才第一次知道,他从95年起就资助人家女孩上学,现在女孩都大学毕业工作了。”
给家乡的乡亲们修水渠、资助外地的贫困女学生、为寺庙建造便民桥、为患病的喇嘛安排免费治病……丈夫去世后,斯那拉姆有点惊讶地发现,自己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的这位朴实直率的丈夫,在香格里拉有着这样大的影响力。
龚曲此里去世一年后,军分区侦察科长索朗加措外出路过小镇奔子栏。看见他穿着军装,几位藏族老人走过来:“是军分区的同志吧,好久没有看见‘阿乌龚曲’(藏语:龚曲大哥)了,他是不是工作很忙啊?”
作为本地出生的藏族副司令员,团结民众、扶贫帮困,被龚曲此里视作自己的本职工作。迪庆藏族自治州3县29个乡镇180多个行政村,几乎没有他未曾去过的角落。光是2002年,为了帮助在当地有着“山顶部落”之称的香格里拉县五境乡泽通村打通一条通往山外的公路,龚曲此里就在村里山上的帐篷住了半年之久。
除了香格里拉的山山水水,没有人能统计出龚曲此里为民众做了多少好事,但当地的各族民众却牢牢记住了这位穿军装的“阿乌龚曲”。
在香格里拉城区建设工地参加劳动在香格里拉城区建设工地参加劳动
2009年2月8日,龚曲此里下葬的那一天,香格里拉郊外的山坡上,迪庆州最大的寺庙——松赞林寺的喇嘛们,在佛前点起酥油灯,齐声诵起佛经,为龚曲此里送行。
自发赶来的民众挤满了龚曲此里家门前的街道。军分区战勤科长李淑军準备的数千朵小白花,不一会儿就被民众分完。
平时车水马龙的县城主干道长征路上,全部是前来为龚曲此里送行的人群。许多藏族民众双膝跪在路边,双手伸出大拇指,高高举起,用本地最高的礼节,为他们心目中的“阿乌龚曲”送行。
依照当地风俗,一些民众在龚曲此里的遗像前点起酥油灯。
入夜,那摆在龚曲此里灵前的1000多盏酥油灯,犹如满天繁星倒映在大地上。这些闪闪的繁星,在龚曲此里遗像前,闪烁了整整七七四十九个白天黑夜。
千盏长明的酥油灯,使龚曲此里灵堂里的温度上升到了30多摄氏度,而屋外一墙之隔,是2月里迪庆高原零下十几度的寒冬。
千盏灯,千颗心,温暖了这高原寒冬。
“阿乌龚曲”,依然活在人们寄託了无数希望的漫天繁星里……

追记:大爱,播撒在迪庆高原

“为什幺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只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即便是离去,也要把怀念留在这片土地上……”在龚曲此里生前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记者发现这句诗赫然醒目。
熟悉龚曲此里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平时最喜爱阅读的诗句,因为诗里既寄託着他热爱祖国、热爱家乡、热爱人民的真挚情感,也饱含着他竭尽全力服务人民民众的点点滴滴。
迪庆军分区原副司令员龚曲此里迪庆军分区原副司令员龚曲此里
“让人民过上好日子,老百姓才会说共产党好。作为一名党员,要时刻把人民的利益装在心窝里”
民众不脱贫,寝食难安
“今晚就住这里。”
“这是牛棚,地上还有牛粪,怎幺能住?”
“没事,将就着眯眯眼养养神就行了。”
“这里又髒又臭,还是下山去乡里住吧。”
“我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难道连这点苦都不能吃?”……
2002年3月的一个夜晚,在距离香格里拉县五境乡泽通村4公里的密林中,响起了这段对话。说话者,一个是迪庆军分区政治部的干事谢勇,一个是龚曲此里。
这天下午,龚曲此里根据军分区党委的安排,带着谢勇到泽通村圣达卡社对扶贫项目进行调研。从泽通村出发后不久,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当他看到路边有一个村民夏季放牧临时搭建的牛棚后,放下肩上的背包,準备在牛棚里宿营。儘管随行的谢勇苦苦相劝,仍然无济于事。
位于金沙江大峡谷中的贫困乡五境乡,许多村社不通公路、电,乡亲们至今还不能看电视。2002年,迪庆军分区将五境乡确定为挂鈎扶贫点后,龚曲此里便带领民兵甩开膀子乾开了。
要想富,先修路。泽通村争归、登高龙水、登高龙叶古3个社的村民,对拥有一条进村公路期盼了几辈人。因为没有公路,村民下山都要在崎岖的岩道上绕行10多公里。2002年4月,迪庆军分区帮扶3个社的盘山公路破土动工。为使有限的资金髮挥最大的效益,龚曲此里带着由民兵组成的突击队,开山炸石、垒坎、推路,战斗在最前沿。
为炸断15处被称为“猴见愁”的山崖,龚曲此里和军分区原政委瞿云福等分区领导轮流担任爆破手和安全员,腰系麻绳,17次爬上数十米高的悬崖,打炮眼,装炸药,成功爆破岩石6.6万余立方米,挖掘土石7万余立方米,仅用半年时间就修通了这条长达15公里的盘山公路。在高原修公路,每公里造价近40万元,而这条路总共仅用了97万元。
通车那天,龚曲此里和瞿云福将全村70岁以上的老人轮流请到他们的车上,沿着新修好的公路来回“领略”了一圈。平生第一次坐上汽车的藏族老人洛安感慨不已:“没有共产党,没有‘金珠玛米’来帮咱修路,这一辈子我恐怕连汽车是啥样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坐上汽车走出大山看风景!”
2003年3月,军分区党委了解到香格里拉县尼西乡新阳村、腊仁村村民吃水难,决定帮助他们。瞿云福和龚曲此里来到村里,发现全村靠天吃水,遇到乾旱季节,村里规定任何人不準洗澡、洗衣服,用水都是按瓢分。逢哪家办红白喜事,全村人都出动,要爬坡上坎走1个多小时到山下的金沙江边去背水。为了水,村民们先后请来了3支打井队,找遍了附近的几座大山都没解决。
向村民说明来意后,龚曲此里和瞿云福动员村里人跟他们一起去找水,可由于前几次找水都没成功,乡亲们都不愿意去。最后,龚曲此里把村里的8名民兵召集起来随他们上了路。经过9天的艰难寻找,他们最终在28公里外的崩池山下找到了一处水源。施工中,为了防止钢管冬天结冻,龚曲此里和瞿云福又跑回县里,协调来包管用的保温布。为了不让泥沙堵住蓄水池的出水管,他们让施工人员增加了蓄水池的深度,抬高了出水管的位置,在蓄水池里留出沉积泥沙的位置。3个多月后,一条长达28公里的引水管道架设完毕。望着从水龙头里“哗哗”流出的清泉,村里的扎西老人把珍藏了很久的两条哈达取来献给了龚曲此里和瞿云福,哽咽着说:“托‘金珠玛米’的福,全村人祖祖辈辈没解决的困难终于解决了,就凭这,我都要多活几年。”
后来,扎西老人带着乡亲们在蓄水池旁立了一块石碑,上面镌刻着:“清泉进藏家,党恩暖人心。”
“我们的扶贫能这幺深得民心,龚曲此里功不可没!”回首在迪庆州开展扶贫工作的一幕幕,刚刚走下领导岗位的瞿云福感慨万千:“龚曲此里与藏族民众语言相通,熟悉民情,不管是在城里还是在田间地头,他都能与民众打成一片。工作中碰到啥难事,只要他一到,用藏语与乡亲们一沟通,问题就解决了。”
近年来,在迪庆军分区的努力下,迪庆州委、州政府分给分区的扶贫点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实现了村村通路、户户通水、家家通电、广播电视入村入户,太阳能和沼气池也进入了大小村寨。
“孩子是祖国的未来,学生是藏区的希望。作为一名藏族领导干部,要让适龄儿童都能上学读书”
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阿爸,每次给您写信,我都流着激动的泪水。您虽不是我的亲阿爸,但您那胜过亲人的大爱一直伴随我成长,我为有您这样一位‘金珠玛米’阿爸而骄傲,毕业后我一定要好好报答社会!”
2002年3月19日,一封发自大理学院的信寄到了龚曲此里的手中。写信者,是龚曲此里一直资助着的贫困学生康秀英。
带病坚持工作的龚曲此里带病坚持工作的龚曲此里
康秀英是香格里拉县小中甸镇团结村人,父亲早逝,两个哥哥成家后独立门户,家里只有年迈多病的母亲和一个姐姐。1995年9月,龚曲此里从女儿龚雪琳的口中得知,刚考入迪庆州民族中学的康秀英家里特别困难,学费无法筹齐。龚曲此里让女儿放学后把康秀英带到家里来。一见面,龚曲此里就拿了500元钱给康秀英,并叮嘱她以后到家里来吃饭,学费他帮她交。从此之后,龚曲此里每个学期都按时为康秀英交上学费,给她买学习和生活用品,每个月还给她50元零花钱。
当康秀英把龚曲此里资助她上学的事告诉母亲时,她母亲被龚曲此里的好心感动得泪流满面。她从亲戚家借来500元钱,让康秀英拿了还给龚曲此里,龚曲此里说:“你家的情况我很清楚,我帮你交学费的钱就算是我借给你的,等你以后工作了,再还也不迟。”康秀英的母亲又让康秀英从家里抓了一只鸡送到龚曲此里家,龚曲此里说:“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别的都不要考虑。你妈妈的身体不好,你把鸡带回去给她补补身子。”
在龚曲此里的资助下,康秀英3年后考上了大理学院。去学校报到的前一天,龚曲此里为她买好了车票,还给她买了3套新衣服、塞给她400元生活费。在康秀英上大学的3年里,龚曲此里继续帮助她顺利完成了学业。
康秀英大学毕业后,在龚曲此里的帮助下,进入迪庆州旅游投资公司工作。去年11月,龚曲此里生病住进了州医院,康秀英赶到医院去看望。病床前,平时十分要强的康秀英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扑上前紧紧抱住龚曲此里,满怀深情地连喊3声“阿爸!”此情此景令所有在场的人都热泪盈眶。
龚曲此里病重转到解放军昆明总医院后,康秀英每天都打电话问候,并要求上昆明来看望他,但被龚曲此里拒绝了:“你妈妈的身体不好,你把她照顾好就是对我的最好报答。”康秀英没有想到在州医院的一别,竟是诀别。她对记者说:“我没想到,阿爸的几次拒绝,竟成了我一生的遗憾!我一定牢记他的嘱託,把对他的思念化作乾好工作的动力,做一名爱党爱国爱家的好青年。”
在西藏日喀则公安局工作的洛桑顿珠,是龚曲此里收养的孤儿。洛桑顿珠出生在德钦县奔子栏镇,还没出世父母就离异。患有心脏病的母亲在他7岁那年撒手而去。当时,还在德钦县人武部工作的龚曲此里得知此情后,就与爱人斯那拉姆商定收养洛桑顿珠。龚曲此里像对待亲儿子一样对待洛桑顿珠。给儿子、女儿买啥,都有洛桑顿珠的一份。洛桑顿珠到上学的年龄后,龚曲此里把他送进了学校,并为他请来家教辅导。
2001年9月,洛桑顿珠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昆明陆军学院的藏族班攻读高中课程。开学那天,龚曲此里专程将他送到昆明。2004年7月,高中毕业的洛桑顿珠考上了浙江公安大学。去学校报到的那天,龚曲此里把2000元钱悄悄装进了洛桑顿珠的行囊中。
2007年7月,学校向洛桑顿珠徵求分配去向时,他说:“我出生在高原,从小深受阿爸的关爱。毕业了,我去条件最苦的西藏日喀则。”如今,在西藏日喀则地区公安局工作的洛桑顿珠,始终像龚曲此里生前一样勤奋敬业。他说:“我的血管里虽然没有流着他的血液,但我的人生之路是他铺垫的,没有阿爸,就没有我的今天。我要用勤奋工作来回报他!”
“信科学不信迷信,讲科学更要讲文明。作为军人,走到哪里就应该把文明新风带到哪里”
贫穷到最后落后 文明才能富裕
在迪庆州的城市和乡村,有一道靓丽的风景:每当军车开过、军人走来,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们总会自觉地站在路边举手敬礼。
龚曲此里带领官兵参与地方扶贫建设龚曲此里带领官兵参与地方扶贫建设
对这道独特的风景,州委书记齐扎拉说:“这是国防教育、爱国主义教育的结果,若不是龚曲此里和分区党委‘一班人’不遗余力地向民众传播文明知识,这道风景便只是遥不可及的梦想。学生们的这个少先队队礼,是他们由衷感谢解放军的最好礼物。”
由于大山阻隔,迪庆州许多偏远乡村的民众仍然沿袭着一些不文明的生活方式,如乱倒垃圾、生病了靠祈祷等。为了帮助藏族民众,以龚曲此里为代表的一代代迪庆军分区的官兵坚持不懈地努力着。
德钦县奔子栏镇73岁的洛桑老人说:“过去,我们一直不吃蔬菜,也没有种菜。前些年,迪庆军分区的官兵走村串户,动员我们种蔬菜、吃蔬菜,说蔬菜有营养。等他们一出门我们就把菜扔了。”
土生土长在藏区的龚曲此里想,要让乡亲们学会吃菜,首先要教会他们种菜。1986年5月,时任德钦县人武部副部长的龚曲此里,不仅自己给奔子栏镇的村民购买了20多包菜种,还让后勤科採购物资时多买些菜种,有村民需要就送给他们。然而,当他们主动把菜种送给村民时,村民并不接受,龚曲此里耐心地说:“你们先拿去种着试试,即使不吃,也可以餵鸡餵猪。”村民领走菜种后,他又打着背包住进村里,从平整菜畦、播撒菜种,到浇水施肥、搭设菜架,手把手地教他们种菜。
龚曲此里还教他们如何做菜吃。他在村中的一块空地上支起了锅炒菜。菜做好后,他又带头吃,以让村民们打消吃蔬菜会生病的疑虑。村民们看到龚曲此里天天吃蔬菜,不仅没有生病,反而精神抖擞时,都学着他吃起了蔬菜。就连开始反对得最厉害的洛桑,也让儿子在自家地里建起了蔬菜大棚。在龚曲此里的努力下,迪庆的街头破天荒出现了卖菜的藏族村民,还涌现出了蔬菜专业化生产村。
“‘金珠玛米’,我这几天咳嗽厉害,你帮我看看。”
“有没有痰?”
1997年春节刚过,时任后勤部长的龚曲此里就带着医疗所的医生来到香格里拉县小中甸镇巡诊。刚下车,闻讯而来的村民就里三层外三层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争相找他们看病。医生们逐一给村民量体温、测血压,详细询问病情后,对症送上了药品。
了解迪庆的人都知道,过去藏族同胞没有到医院看病的习惯。生病了,就到寺院里讨点“神水”、“神药”。 1995年3月,龚曲此里第一次带着军医到小中甸镇巡诊时,不仅没有一个人来看病,还有人嚷着要赶他们走。就在这时,龚曲此里看到街边有一个小伙子用手捂着右脸颊,痛苦地蹲在地上。龚曲此里走上去问:“你哪里不舒服?”小伙子头也不抬,低低地说:“牙痛。” 龚曲此里立即让军医帮他检查,原来这个名叫米玛的小伙子的一颗牙被蛀了。
找到病根后,龚曲此里耐心地对米玛说:“你的一颗牙坏了,我们先帮你拔了,过几天再给你安一颗好的。”一个月后,龚曲此里又带着军医找到米玛,帮他安上了一颗假牙。牙不再疼痛后,米玛在乡里到处对人讲:“‘金珠玛米’帮我治好了牙痛,他们说的话最可信,生病了就要去找医生看。”大家这才相信龚曲此里带来的医疗分队,生病了就会去找他们看。
1995年3月,龚曲此里到德钦县调研,发现村民种植的土豆个小,产量低。第二天,龚曲此里就到迪庆买了一麻袋新品种土豆发动村民种植。但无论怎幺宣传、动员,民众就是不相信他说的新品种土豆能高产。无奈之下,他只好去找被称作“秀才”的鲁布,递上500元钱说:“你先种着试试,收成好了归你,如果不好,这500元钱就算赔偿。”鲁布被龚曲此里的举动深深感动了,同意不收钱带头乾。第一年,他的收成就翻了一番。村民见种新品种土豆很实惠,第二年全都主动更换了土豆品种。
龚曲此里不遗余力地传播文明、传递文化,让深居大山中的藏族同胞过上了富裕幸福的生活。吃水不忘挖井人,如今一步步走上文明幸福路的乡亲们到处传颂着龚曲此里真心为民的动人故事。2009年2月5日,当他们听到龚曲此里因病去世的讯息后,争相赶到龚曲此里在德钦的老家、在香格里拉的住所和迪庆军分区,挥泪悼念他们的恩人。

荣誉

胡锦涛批示向龚曲此里学习

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胡锦涛日前作出重要指示,要求认真组织对龚曲此里同志先进事迹的宣传报导。5月21日,龚曲此里同志先进事迹首场报告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报告会开始前,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李长春受胡锦涛总书记委託,看望了龚曲此里同志的亲属和报告团成员。他强调,我们一定要认真学习贯彻胡锦涛总书记的重要指示,深入宣传龚曲此里同志的先进事迹,广泛开展向龚曲此里同志学习活动。
龚曲此里先进事迹首场报告会龚曲此里先进事迹首场报告会
李长春指出,龚曲此里入伍39年,始终恪守党旗下的誓言,立足本职履行使命,全身心投入藏区稳定发展,直至累倒在工作岗位上,为促进我国民族团结进步事业作出了突出贡献,不愧为党的好乾部、军队的好战士、藏族人民的好儿子。龚曲此里的成长经历,集中体现了党和军队对少数民族干部民众的关心、培养和信任,生动反映了各族干部民众爱党爱国的信念追求,充分说明了党的民族政策是完全正确的,我国各族人民大团结坚如磐石。李长春叮嘱有关部门切实关心龚曲此里同志的亲属,给予更多的关爱,帮助他们解决实际困难。
李长春强调,我国民族团结进步事业中涌现的先进典型是全党全社会学习的楷模,是党和人民的宝贵财富,是开展民族团结进步宣传教育的生动教材。要大力宣传龚曲此里同志的先进事迹和崇高精神,学习他为党的事业奋斗终生的坚定信仰、积极投身民族团结进步事业的奉献精神、扎根高原埋头苦干的价值追求,教育引导各族干部民众像龚曲此里同志那样视民族团结进步为生命,增强各族人民对伟大祖国的认同、对中华民族的认同、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认同,打牢民族团结的思想基础,进一步推动各民族共同团结奋斗、共同繁荣发展。
刘云山、徐才厚和李继耐等参加了会见。

中央军委追授荣誉称号

2010年8月4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胡锦涛日前签署命令,追授龚曲此里同志“促进民族团结进步的优秀干部”荣誉称号。
中央军委追授云南省迪庆军分区原副司令员龚曲此里“促进民族团结进步的优秀干部”荣誉称号命名大会,2010年8月30日在云南昆明举行。
会上宣读了授称命令,向龚曲此里同志的亲属颁发了授予龚曲此里的一级英模奖章、证书。

影响评价

在迪庆藏族自治州工作的24年间,他始终致力于民族团结进步事业,为促进藏区发展稳定作出重要贡献,被各族民众亲切称为“穿军装的‘活佛’”。他的先进事迹通过《内参》反映后,感动军委胡主席和徐副主席、总政李主任等首长,先后作出批示要求大力宣传他的先进事迹。云南省内十多家媒体公开报导后,在云岭大地引起强烈反响。中共云南省委追授他“维护民族团结的好乾部”荣誉称号,并将他的事迹收编入党员干部教育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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