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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董存瑞》:第十七章——监视汉奸鬼头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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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四二年,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对平北抗日根据地进行了疯狂大“扫荡”。南山堡的抗日工作又面临着严峻考验。一天黑夜,季德贵、曹万贵、耿世昌、魏玉章、曹万库等人在龙王庙开会。曹万贵说:“最近日本鬼子‘扫荡’很历害,今天区上托人捎来信,要我们秘密行动,做好自我保护。”

  季德贵忧虑地说:“我看这两天吕吉福挺活跃,看样子,日本鬼子的‘扫荡’给他撑了腰,咱们要防着点。”

  “玉章,你们的民兵自卫队组织的咋样了?”曹万贵问。

  “还是那十来个人,眼下只有三条土枪,不能实战。”魏玉章说。

  “那十来个民兵从明儿个开始,白天黑夜要在村头轮班放哨,有情况用土枪发信号,让乡亲们转移。”

  “万贵说得对,吕吉福要盯得紧点。咱们几个晚上别在家里睡觉了,就去南山坡上的山洞里吧,里面能睡十多个人,这个山洞别人不知道。”季德贵说。

  “我看对吕吉福进行监视的任务就交给四蛋他们几个吧。四蛋挺机灵的,有啥情况随时能跟我联系,你们看呢?”魏玉章说。

  曹万贵、季德贵、耿世昌等人都赞成魏玉章的意见。

  第二天早晨,董存瑞赶着毛驴刚走出了村口,魏玉章身挎一支土枪从后面追出来,朝董存瑞喊到:“四蛋。”

  董存瑞赶忙转过身,看见是魏玉章:“二哥。”

  魏玉章走到董存瑞面前:“四蛋,交给你个任务。”

  “啥任务?”

  “最近日本鬼子四处‘扫荡’,鬼头灯又活跃起来了。为了防止他给日本鬼子通风报信,你和你的小伙伴把他监视起来,有什么动静就赶紧向我报告,行不?”

  “行。不过二哥,往后不能叫我四蛋了。”

  “叫你啥?”

  “叫我董存瑞。”

  “好,记住了,叫你董存瑞。”

  中午刚过,董存瑞吃过午饭就走出了家门,把满银、连柱、存理、长锁、二旦都叫出来,小声说:“你们知道不知道,这几天鬼子‘扫荡’ 的很历害,鬼头灯又神气起来了,魏玉章二哥怕这小子给日本鬼子通风报信,让咱们给盯着点,一有情况就向他报告。”

  满银疑虑地说:“盯是行,咋盯呢?”

  董存瑞胸有成竹地说:“你们过来,看这样行不行?”

  六个脑袋聚拢在一起,董存瑞对他们说了一阵儿悄悄话。一会儿,六个脑袋又都抬起来,全都乐了。

  董存瑞说:“你们先去,我拉上毛驴就过去。”

  满银喊到:“走,打江山去。”

  存理也喊到:“去打江山喽!”

  满银他们几个和刚走到巷口的三牛一块刚跑到吕吉福家的街门口,董存瑞骑着毛驴也到了。

  “董存瑞,你说吧,咋玩?”

  董存瑞看看几个小伙伴:“三个一伙,分成两伙,剩下一个当裁判。我跟三牛、长锁一伙,剩下满银、二旦、存理一伙,连柱给当裁判。”

  二旦蹲下身子,满银双腿骑在二旦的肩膀上,存理扶着满银站起来。董存瑞把毛驴缰绳交给连柱,然后骑在长锁的肩膀上,三牛扶着董存瑞站起来。二旦和长锁互相靠近,肩上的董存瑞和满银已经扭在一块,三牛抱住董存瑞的后腰。董存瑞后腰一用劲,把满银从二旦身上拉下来,满银跌在地上。

  连柱急忙喊:“四蛋获胜。”

  董存瑞冲着连柱喊到:“连柱,不许说四蛋获胜,要说董存瑞获胜。”

  “对,我改。董存瑞获胜。”

  “谁要再叫我‘四蛋’,小心我摔他一跤。”

  满银从地上趴起来,不服气地喊到:“董存瑞,再来一次。”

  “再来就再来一次。”董存瑞又骑在长锁的肩膀上。满银也重新骑在二旦地肩膀上。二旦与长锁又互相靠近。董存瑞与满银又互相撕拉在一块,存理抱住满银的后腰。

  董存瑞对三牛小声说:“三牛,快托住我的脚板子。”三牛赶紧托住董存瑞的脚板子,上借满银的拉力,下借三牛的托力,一用劲,董存瑞从长锁头上跃过,一下砸在满银身上,把他们三人都砸倒在地上了。董存瑞也趴在了他们三人的身上。

  恰在这时候,董全忠肩扛一把镢头走过来:“四蛋,你放毛驴咋摔起跤来了?”

  董存瑞抬头一看,赶忙爬起来,拍拍身上土,拉着董全忠走到一旁低声说:“爹,二哥叫我盯着点鬼头灯,怕他给鬼子通风报信。”

  “想玩也得把毛驴先送回去再玩呀。”董全忠走出了村口,去北沟地里刨茬子去了。

  “连柱,你先跟他们玩,盯着点,我把毛驴送回去就来。”董存瑞从连柱手里接过缰绳,骑上毛驴跑回了家。

  董存瑞走后,满银他们又开始玩打江山。忽然,村口传来“呯” 的一声枪响,把满银他们小哥几个和大街上来往的老百姓都吓得惊呆了。

  一百多个鬼子和保安军在吕吉贵、吉川的带领下,端着枪,冲进村口,冲进大街上。

  吕吉贵挥舞着驳壳枪,喊到:“弟兄们听着,村村过火,街街过枪,户户进人,把全村的人都给我抓到西场上,听皇军训话。遇到八路,遇到没有《良民证》的,遇到叫曹万贵和魏玉章的,格杀勿论。”

  这百十多号日伪军又冲进大街小巷里,闯入各家各户,开始搜捕抓人,满银他们小哥几个也紧靠着墙根站着,两个鬼子端着枪走到他们面前说:“统统地去西场。”

  董存瑞骑着毛驴刚跑进巷里,忽然传来的一声枪响,让他大吃一惊:“不好,鬼子进村了。”赶紧从毛驴身上下来,把毛驴拉进街门。

  听见枪响,董存娥扶着母亲也急忙从屋门里出来,惊恐地说:“娘,八成是日本鬼子进村了。” 恰好董存瑞拉着毛驴走进院里:“姐,鬼子进村了,你跟娘骑上毛驴,快跑。”

  “你爹不管了?” 母亲着急地问。

  “我爹去小北梁刨茬子去了,没事。”

  董存娥接过毛驴缰绳:“你藏完粮,快点。”

  “我知道。还去那个山洞,快走。”

  董存娥拉上毛驴和母亲走出街门,骑上毛驴就去了南沟那个山洞里。董存瑞进屋背出半袋粮食,跑到院里,这时巷里传来日本鬼子的喊声:“快快地进去抓人。” 董存瑞左右看看,飞身上了东面墙头,跳进了存理家的院子。

  一个鬼子和两个伪军端着枪走进院来。接着,吕吉福和吕二、刘四也走进院来。

  鬼子命令说:“快快地找人。”

  两伪军端枪进屋,不大一会儿又出来说:“太君,一个人也没有。”

  “快快地下一家。”三个日伪军又端着枪走出院子,去了邻居。

  “吕二,快把董全忠驮回的两口袋粮食找找。”吕吉福道。

  “村长,这还用咱找?从此以后,这南山堡又是您的天下,到时候让他送回去不就行了?”

  “混蛋!这是皇军 ‘扫荡’大海坨路过这儿的。明天,皇军一走,八路一来,他们能给我送吗?乘这乱劲,往回抢点是点。”

  “小的明白了。刘四,快找粮食。”

  吕二和刘四进了屋,吕吉福也走到小西房门前,把门踹开,进去看看又出来:“他妈的,把粮都弄哪儿去了?”

  吕二和刘四也从屋里出来:“村长,颗粒不见,连个山药蛋也找不见。”

  “真他妈的鬼头。走,季德贵家。”三人走出院子,去了季德贵家。

  董存瑞肩背半袋粮食上了墙头就跳进了存理家的院子里,又从存理家的院里跑到东村口,跑进东山沟里,正碰上董全忠肩扛镢头也在山沟里跑:“四蛋。”

  “爹!”董存瑞惊喜地跑到董全忠面前,“爹,您没事吧?”

  “没事。你娘跟你姐呢?”

  “骑上毛驴跑出来了,去咱家那个山洞了。”

  “快去山洞看看。”

  季德贵、曹万贵、魏玉章和十多个民兵也从泉家沟跑进东沟,和董存瑞、董全忠爷俩跑了个迎面。

  季德贵叫到:“大哥!”

  “德贵。”董全忠看看曹万贵、魏玉章等十多人,“都出来了?”

  “四蛋,看清没有?来了多少鬼子伪军?”魏玉章问。

  “没看见,光听见打枪和‘快快地进去抓人’了。”

  “现在咱是情况不明,等天黑以后,我去摸摸情况。”

  “咱先找个地方呆一夜吧。”曹万贵说。

  “大伙都走吧,跟我先去那个山洞。”

  季德贵、曹万贵、魏玉章和那十多个民兵跟着董全忠向那个山洞急急忙忙跑去。

  吉川、吕吉贵领着鬼子伪军把全村的老百姓都赶到了西村口那个谷场里,四周都有端枪的日本鬼子和伪军,而且还架起了三挺机枪。

  吉川、吕吉贵和一个翻译站在谷场旁边那个土包上。

  一个伪军手拿着一本“花名册”跑到吕吉贵面前:“报告队长,经过逐人核实,在场所有的老百姓都是南山堡的良民,没有可疑分子,也没有发现吕村长报告的曹万贵、魏玉章和那六七个八路的行踪。”

  吉川摆了一下手:“哟细。”

  吕吉贵站在土包上高声喊道:“南山堡的老少爷们,我对不住大家了。今天把大家都集中在这个谷场里,就是皇军要给大家开个会,让大家消灭共匪八路,支持皇军圣战,下面请吉川太君讲话。”

  “南山堡的良民,大家好。我这次带队要亲自去大海坨消灭共党八路,为你们消除匪患,今天我们皇军勇士要在南山堡休息一夜,明早开拔,希望用你们的美食、美酒、美姑娘慰劳皇军勇士。另外,我们已接到报告,你们村曹万贵和魏玉章已成共匪,良民们若报告行踪,奖票大大的,我将彻底消灭匪患。”摆了一下手,“哟细。”

  吕吉贵接着说:“老少爷们,前几天八路猖獗一时,分了我家八十多担粮食,这次皇军要荡平海坨山,识相的,咋分走的粮食,再咋给我扛回来。”

  吉川破口骂到:“八格牙路,这是皇军清剿海坨山的慰劳会,不是吕家的讨粮会。一会儿,皇军勇士要住进各家,统统地回家,哟细。你地叫你的人村外统统地站岗,明白吗?”

  吕吉贵急忙点头哈腰:“明白。老少爷们回家,准备招待皇军。”

  连英和许多老百姓们离开了谷场进了村口,日本鬼子和保安军也络绎走进了村口,西村口外面有四个保安军站岗。

  连英刚走巷口,就有两个日本鬼子跟踪而来。连英惊惶地走进巷子,两个日本鬼子端起枪也走进巷子。一个日本鬼子说:“多美的花姑娘,哈哈。”

  连英吓得赶紧跑进自己的家门,关上街门。两个日本鬼子走到街门前,推推街门,没有推开,开始砸街门。

  连英插住街门,用脊梁紧紧靠住街门。街门被砸得“叮、咚” 的响声惊动了正在后院收拾柴禾的连英娘,从后院跑到前院,惊慌失措地问:“连英,这是咋了?”

  “两日本鬼子又追来了。”

  “快进屋藏起来。”

  “娘,这回没救了。”连英还在用脊梁紧紧顶着街门,两眼流下了绝望的泪水。

  “快先进屋。”连英娘着急地上前拉住连英的胳膊跑进屋里。街门随既被砸烂了,两个日本鬼子走进院来,嚷到:“多美的花姑娘,快快地出来。”也走进了屋门。

  连英家的屋里南面是炕,北面放着一个破旧的躺柜。两个日本鬼子走进屋里,连英娘就坐在破旧躺柜上。

  “老太婆,花姑娘快快地出来。”

  “畜牲,少动我闺女。”

  两个日本鬼子端起枪,几乎同时向连英娘开了枪,连英娘从躺柜上跌在地上。

  “哈哈,花姑娘就在这个木箱箱里。” 日本鬼子扑向躺柜,揭开柜盖,连英正藏在躺柜里。一个日本鬼子淫笑到:“哈哈,花姑娘藏在这个木箱箱里,这叫木箱藏娇,真地有趣。”

  另一个日本鬼子吼到:“快点出来,咪西咪西。”

  两个日本鬼子伸手把连英从躺柜里拖出来。连英看见倒在地上的娘,扑上去喊到:“娘呀,是我害了你。”

  一个日本鬼子上前去拖连英。连英手里握的剪子猛然扎进了这个鬼子的眼睛里。这个日本鬼子 “啊!”地一声伸手捂眼睛。另一个日本鬼子抬枪扣动扳机,向连英开了一枪,连英摇摇晃晃倒在地上。

  正当董全忠、董存瑞领着季德贵他们十多个人急急忙忙要去山洞的时候,恰好碰到石裕民领着三十多个八路军战士迎面跑来。原来,石裕民带领一个排的战士准备去七区开辟抗日工作,路过南山堡。

  董存瑞看见石裕民,急忙喊到:“石主任!”

  “董存瑞!”石裕民又看看董全忠、季德贵等惊慌失措的神色,忙问:“老季,村里是不是有鬼子了?”

  “鬼子汉奸来了不少,乡亲们要遭殃了。”

  “这伙鬼子肯定是下乡‘扫荡’的,不能让他们这么横行。听我命令,先把这伙鬼子引出村来,然后再做打算。老季,你们几个人先隐敝起来。”石裕民拔出驳壳枪说,“同志们,手中有枪的,都跟我上!”

  石裕民带领八路军战士和民兵绕过村子向西村口冲去。

  日本鬼子进村后,北大街已有多处房屋冒起了浓烟,街上也蹲起了十多口大铁锅,锅下支着石头,燃着火,烧着水。日本鬼子有的拔鸡毛,有的宰羊,还不时地传来女人的叫声、哭声,还有枪声。

  吕吉贵和吉川、翻译领着几个日伪军趾高气扬地走在大街上。

  吉川手持指挥刀,非常得意地说:“吕桑,这回你该知道什么叫村村过火、街街过枪、户户进人了吧。没有这样的过程,你们中国人就不知道大日本帝国的威严。”

  这时,一个日本鬼子扶着那个被连英刺了眼睛的日本鬼子走来了。那个日本鬼子捂着眼睛,嘴里还在不断地呻吟着。

  吉川问:“他地怎么回事?”

  “队长,他地让花姑娘刺了眼睛。”

  “丢人,大大地丢人。吕桑,你地找个地方让他养伤,等我荡平海坨山凯旋时,带他回沙城。”

  “是,吉川队长。”吕吉贵对两个鬼子说,“跟我走吧。”领着俩鬼子走进了自己家的街门。

  忽然,西村口传来一阵儿枪响,吉川和翻译马上掏出手枪:“什么人地打枪?”

  一个伪军提着长枪,从西村口跑到吉川面前:“报告太君,八路军打进来了,我们死了七八个弟兄了。”

  吉川马上命令:“传令,快快地集合!”跟在吉川身后的一个日本鬼子马上吹响了集合哨,全部日伪军马上到大街上集合起来了。

  石裕民领着八路军战士和民兵冲到西村口向大街上的日伪军猛烈射击,正在集合的日伪军又有十多个倒地身亡。

  吉川拔出指挥刀,向前一指:“呀格格给!”百十多个日本鬼子和伪军端着枪就向村口冲去。石裕民带领着八路军战士边射击边撤退,从村口撤进泉家沟,又从泉家沟撤向东沟,一直向东撤退。吉川领着众多日伪军穷追不舍,一口气追过了焦家沟,追过了草庙子,翻过草庙子东面的山粱,追到了石盘口东面的孙家南沟。恰好碰上姬永明和蔡平县长率领的八路军县大队,打了个漂亮的伏击战。

  歼灭吉川日伪军后,八路军县大队当晚来到南山堡村里。连英娘被日本鬼子杀害了,连英醒过来了。在八路军卫生员的护理下,莲英养了三个多月的伤,全愈后,找到耿世昌,要求当民兵,为娘报仇。几个干部一合计,让她当了妇救会主任,成为村里抗日工作的骨干。

  孙家南沟一战,村里民兵自卫队得到了十多支步枪。但由于民兵自卫队员一下增加到五十多人,三人还合不到一支枪。董存瑞看到民兵们天天扛着枪训练,又眼馋、又眼红、又着急。一天,谷场上栽了十多个草人,魏玉章带领民兵们练刺杀。董存瑞的裤带上插了一支自己削的木头枪,和小伙伴们坐在山坡上,心情十分沮丧。这一切让满银看在眼里:“哎,有啥不高兴的?”

  “咱们几个老这么玩也打不上鬼子,也不知道咋给耿大娘报仇?”

  “要报仇,只有像魏二哥那样,当上民兵。”

  “咱这么点岁数肯定当不上民兵,要不咱就跟魏二哥学学刺杀吧?”

  “人家是民兵队长,光民兵还教不过来呢,哪有功夫教咱几个。”

  “你们不去,我去。”董存瑞站起来,从地上拿起一根棍子,走进谷场,站在正在练刺杀的民兵队列一旁,两手紧握棍子,跟着民兵一起高喊“杀!”,双腿一弓,刺向草人。

  魏玉章提着枪走到董存瑞身旁,喝到:“四蛋,别起大哄行不行?”

  董存瑞停止刺杀,立正站着:“报吿二哥,董存瑞就想跟你学刺杀,学打枪,拿上真枪当八路,像蔡平县长那样打鬼子。”

  “可你现在盯住吕家的情况,给我们通风报信,也很重要。”

  “二哥,你就让我当个民兵吧,天天让我站一班岗,让我挎会儿枪就行。

  “轮班站岗都是安排好的,谁让你替呀?”

  “反正我要摸上枪。”

  魏玉章看看董存瑞又犯“嘎” 劲了,缓了一口气说:“真拿你没办法。要不这样,你每天监视好吕家情况,天天给我汇报情况,我每天教你一个时辰的枪。”

  “行,二哥。”董存瑞高兴地说,“嗨,二哥,这会儿能让我摸摸枪吗?”

  “大伙正在训练,一会儿再说。”

  训练休息,董存瑞又跟魏玉章缠上枪了。魏玉章只得说:“真是的。行,拿上看看吧。”拉开枪栓看看,又推上栓,“看看吧。”

  董存瑞接过枪高兴地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然后举起枪向天空做了个瞄准的姿式,嘴里发出“啪” 的 一声:“哎,二哥,吉川老婆打枪打得可准了。她说,要是不跟吉川执着的爱情,就是日本鬼子的神枪手了。”

  魏玉章乘机引导说:“四蛋,民兵和八路军都是为了打日本鬼子。这日本鬼子好比是狼,咱要打狼,就不能让狼吃了,打狼就要有真本亊。吉川老婆打枪准,你只有练得比吉川老婆打枪还准的真本事,才能消灭像吉川老婆那样的日本鬼子。”

  “二哥,你放心,我一定要练出比吉川老婆打枪还准的真本亊,好好打鬼子。”董存瑞又举起枪,做了个瞄准姿式,嘴里又发出“啪” 的一声。

  几天后的一天黑夜,吕吉福家的街门还没有插。董存瑞轻手轻脚来到街门前,走上台阶,把两扇虚掩的街门开了一道缝,从门缝里挤进去,又轻手轻脚走到顺亮住的小屋门前,轻轻地敲了二下,低声叫到:“顺亮哥,顺亮哥。”

  坐在炕沿上两眼盯着保险灯正在出神的顺亮听到有人叫,醒过神来,问到:“谁?”

  “顺亮哥,我,董存瑞。”

  顺亮赶紧下地,开开门。董存瑞进到屋里,顺手关上了门。

  “你咋来了?就你一个人?”

  “就我一个。”董存瑞拉着顺亮,坐在小炕上,低声地说,“顺亮哥,我也是没事不来,有点重要的事我跟你说一声。”

  “啥事?”

  “前个月,蔡县长领着八路军在孙家南沟里打了个大胜仗。”

  “听说了,真好。哎,自从八路军打了大胜仗,鬼头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就在家里窝着,对我们长工的说话声调也变了。”

  “县长说,鬼子‘扫荡’还要厉害,咱们八路军转移了。魏玉章二哥叫我们盯着点吕家爷几个,防着他们给日本鬼子通风报信。我来跟你说一声,吕家爷几个有什么动静,你给留点心,有啥事赶紧给我说一声。”

  “哦,原来前几天你们在门口玩就是为这个?行,有啥事我会找你的。”

  “我得赶紧走了,别给你找麻烦。”

  “我先给看看。”顺亮开开门,朝院里望望,见没有什么动静,“没人,快走吧。”

  董存瑞悄悄溜出了长工屋,又挤出了街门,回了家。

  过了几天,魏玉章领着民兵离开了村西的谷场,扛着草人去南山里进行野战训练去了。董存瑞领着小伙伴们来到吕家街门前的大街上,以玩游戏为掩护,监视吕家的动静。

  满银说:“董存瑞,今儿个不跟你玩打江山了,打江山你老赢。”

  “你说吧,玩啥?”

  “打玉皇。”

  “打玉皇就打玉皇。”董存瑞又问其它小伙伴,“你们玩不玩?”

  “玩。”

  “要玩就赶紧找石头去。”董存瑞和小伙伴们开始四外找石头。满银搬来一块大石头:“这块石头大,就算玉皇吧。”放在大街正中央。接着,其他几个人都搬来了石头,与满银的石头并列放好。董存瑞指着石头说:“那块算玉皇,这几块算左丞相、右丞相、大官、小官、皇后、后卫。”

  忽然,村口传来一阵儿马蹄声,吕吉贵和一个伪军骑着马跑进村口,跑到吕吉福家的街门前下了马。董存瑞与几个小伙伴赶紧躲到南墙跟站着。

  吕吉贵下马后,看看街上摆的石头,对董存瑞说:“四蛋,领上满银几个去别处玩去吧,在这儿别让马踢着了。”把马缰绳和马鞭子递给那个伪军,整了整军装,走上台阶,进了大院。

  董存瑞伸手拉了拉满银的袄边,轻声说:“搬上石头,走。”大伙搬上石头,离开了吕吉福家的街门口。

  吕吉贵走进了院子,吕吉福正在上厢院里转悠,顺亮拿着扫帚正在扫院子。吕吉贵径直走向上厢院,与吕吉福打了个招呼,就走进了正房堂屋。

  正房堂屋里,吕大肚和他老婆正坐在八仙桌子旁的太师椅上喝茶,吕吉贵与吕吉福一前一后走进屋来,上前问到:“爹,娘,您好?”

  “好。刚回来?坐吧。”

  吕吉贵和吕吉福搬了两个太师椅,坐在八仙桌的旁边。

  “吃饭了?”

  “吃过了。”

  吕大肚把茶碗放在八仙桌上:“吉贵,这回解馋了吧?”

  “唉。”吕吉贵无奈地叹了口气。吉川的部队被歼,吕吉贵虽然保住了命,却被增田少佐由沙城保安军中队长降到了王家楼炮楼保安军的小队长。

  “百十号人呢,没一个时辰,叫人家打得都不会张嘴了。吉贵呀,是那个让连英扎了眼睛的日本人救了你一命。” 端起茶碗喝了口水,又问到,“这几个月的大‘扫荡’咋样了?”

  “更屁味。”

  “到底是咋回事?”

  “哎,日本人进行的万人‘大扫荡’ 更他妈的窝囊。一万多人呢,光咱小北川和岭北赤城就有3000多人。‘扫荡’来‘扫荡’去,除去杀点老百姓,烧点破房子,正儿八经的八路军连个影子都没看见。这不,有个投降过来的八路军区长叫童广庭,领上我们去晏庄子抓区干部,没想到碰上县大队,一下子把十多个投降过来的共产党干部全给报销了。等我们上千号人的部队集结齐了,攻打晏庄子,八路军早跑了。接着,我们就在这北山上转悠了好几天,没想到人家已经跑到河南双树子(今涿鹿县双树村)端了老窝。等我们折腾到河南双树子,又听说人家又端了新保安的老窝。新保安是个大炮楼,六十多号人,连一枪都没放,就全当了俘虏了。等我们再折腾到新保安,人家已经钻进水口山了。等我们三千多号人把水口山包围了,人家又跑到韭菜坪一带了。等我们到了韭菜坪,人家早回到阎家坪了。三千号人呢,八路军县大队才不过百十号人,结果这三千口人让区区的百十号人拖着团团转。我就邪了门了,八路军就是安上翅膀也跑不了这么快呀。这个蔡平太历害了。现在我连睡觉都睡得提心吊胆,真他妈的窝囊。这还不算,还有更窝囊的呢。听说进攻阎家坪的一个营的保安军在龙门所叫人家全给报销了。从延庆去‘扫荡’大海陀的三百多日本人也吃了败仗,还丢了一门山炮,有个日本人的中队长还切腹自杀了。爹呀,别看八路军人少,神出鬼没的,不好惹。”

  “你在外头窝囊,你大哥趁村里乱劲,往回扛了点烂粮。几个月了,吓的大门不敢出,二门不敢进,幸亏八路军没来找茬。”

  “就认倒霉吧,只要保住命就是天大的造化。”吕吉贵接着说,“爹,娘,哥,今天我着急地赶回来,就是想跟你们说说,咱村里人不管谁是共产党,谁是八路军,就装着不知道,千万别向日本人报告了,更不要动他们一根毫毛。你动他一根毫毛,说不定天上就能掉下个八路军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吕吉福不满地说:“你说的轻巧,我是个村长,不动他们一根毫毛,日本人问上来咋办?”

  “日本人要问上来,就说没有。”

  “八路军在大街上又写标语又闹训练,你回来没看见?”

  “没看见。大哥,八路军还留着你当村长,就是叫你明着给日本人办事,暗着给八路军办事。按照八路军的说法,这叫‘两面政权’。这日本人别看跟八路军打仗没能耐,可要杀老百姓一个比一个能耐大。八路军叫你给日本人办事,就是让你想办法保护老百姓,别叫日本人给杀了。叫你给八路军办事,就是日本人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给报个信,人家也好有个准备。八路军写标语,你找他们说说,可以不写不画,免得八路军不在村里,让老百姓遭殃。”

  “你要这么说,试试看吧。不过二弟,我得把话说在前头,共产党的政策就是‘打土豪,分田地’,打的分的就像咱吕家这样的,咱跟共产党迟早都是过不去的事。共产党要是成了气候,就没咱的活头了。”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吕吉贵又说,“爹,娘,我得赶紧走。我回来一趟就是嘱咐您们,千生气万生气,千万别惹出乱子来,惹出乱子就要命。”

  “你不吃完饭再走?”

  “不了,我还是回王家楼吃吧。”吕吉贵站起来,戴上帽子,匆匆忙忙出了堂屋。正在扫院的顺亮看见吕吉贵从正房出来,赶紧收住扫帚站在一边,看到他匆匆忙忙走出街门后,也匆匆忙忙扫完院子,放好扫帚,进小屋拿出鞭子,赶上羊群出了街门,去了南山坡,把刚才的情况报告给了董存瑞。

  当天黑夜,曹万贵、魏玉章、季德贵、耿世昌等人就得到董存瑞的报告了,知道了日本鬼子“大扫荡” 屡遭失败、八路军突出重围、在河南双树子、新保安连打胜仗的消息。

  曹万贵说:“真没想到,蔡县长他们反‘扫荡’, 竟打了这么多胜仗,真是好消息。”

  季德贵说:“一定要把这好的消息告诉给乡亲们,让大家安心种好地,多打粮,站好岗,搞好训练,支持抗战。”

  耿世昌说:“对。明天咱们几个分头行动,把这些好消息宣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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