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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教培行业从业者在疫情前后的思想转变

原创版权 赤色星灵佐伊作者: 字体大小选择: [ ]

我们的前路是什么?团结,团结!

  【佐伊按】这是一位教培行业从业者所撰写的自己在疫情前后的思想转变,同时也分析了上海教培行业从业者的生存状况。作者认为,疫情无疑是一剂催化剂,将原本“粉饰的太平”打碎,让资本的獠牙露出,让年轻的知识分子认识到996的压榨,能够回过头来反思“社会怎么了,出路在哪里?”。

  01

  思想的转变

  我的思想是在疫情期间发生转变的。在那之前,我一直在准备法律硕士的考研。那时我依然有一种想法:社会阶层是流动的。我虽然出身于一个小中产家庭,但是可以成就巨大的事业。

  疫情之前,我就喜爱马克思的思想,那时我在北京工作,余暇时会去北京大学的马克思主义学院听课。我接触多的有几位老师,有一位老师说只讨论学术的马克思主义,有一位老师关注工人状况和劳动法,他的哲学课讲得清楚。但那时的我工作比较有序,生活也算小康,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只限于哲学。

  一次,一个清华的老师来讲座,我向他提问:如何解释中产阶级没有向马克思预言的那样滑向无产阶级?他说:我无法回答,这是马克思主义研究界的包袱。

  之后是疫情,疫情打破了一切的计划。无法返京,隔离在家。我便读书、学习,逐渐有了对马克思主义更深的理解。

  现在我知道,社会阶层的流动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顺畅。疫情期间,有很多人失业,很多小老板也是背上沉重的债务,例如私营商场里的食品商贩,生意减少了很多,但地租没有少多少。而房子更贵了,世界还多了几个首富。

  02

  对上海某小型私营培训机构的分析

  (a)雇员分析

  之后,我来到上海,在一家私营培训机构工作。机构不大,雇员在五十人左右。

  雇员们生活得高兴吗?不。

  工资是一个核心问题。在上海,一个很小的房间,房租就要2000,吃沙县面条,饭钱也要花掉1000多。我们的基本工资是2000~4000不等。因此,要生活,都要靠额外的课时费,而这是差距很大的。少的4000、5000,多的10000出头。但是,无论哪个,都没有在这里买房的可能性。

  还有一点,是工时,如果要工资高,就要课时多,最好在周末上满课,从早八点到晚七点。而在这个行业,如同996的软件业一样,六天工作是“行业惯例”。

  因此,流动性很大。在我们公司,也有不少学而思、四季这样的大企业中出来的老师,他们希望得到更高的工资,但常常不能如愿。离职率也一直很高。

  在培训行业,能过得富足的老师,是极少数由大公司极力扶持的“名师”,在学生、家长中有名气,对企业平台的依赖性低。但是,大部分,绝大部分,还是“民工”。

  雇员们能够改变吗?我的同事们讨论过罢工。疫情之中,在前几年盈余的情况下,老板仍执意要把基础工资打六折。员工就讨论起了罢工。但是,失败了!为何?因为有人倒戈了。

  但现在,雇员还有一条路:回老家。上海这里外地人多,我很多同事也如此想。但是,再过二十年,等市场经济不断向内陆延伸,他们的后代再向哪里退?

  (b)公司分析

  (这部分主要通过和中层管理、分校校长的零散交流形成。)

  我们这家分公司,收入增长达到20%。但是,教师的工资却既少,长得又慢,这是为何?

  首要的问题,是教师缺乏理论的、机制的武器。在中层会议上,教师部门的负责人无法据理力争,一旦销售负责人谈到收入,他们就很难反驳。在销售侃侃而谈企业的发展未来的时候,教师无法证明自己的不可替代性。

  如果没有办法有理有据地说出我们为什么站着赚钱,就不可能有谈判长期协议的资本,也不可能作为一个群体、一个阶级来长期地改善生活状况。

  其次,是行业的所处位置。我们公司的收益,小一半都付了房租,一千多万的营业额,有三四百万要付给十几年前某个“抓住机遇”的温州、福建、台湾、或是香港人手上。在房地产商、金融业享受超额利润的同时,各类(尤其是小型的)实体产业、一般服务业也在受到严峻的剥削。

  另外,老板的个人欲望也有一定影响。他夸耀他的年薪有百万,目标是在上海买2000万的豪宅。尽管他自夸亲民,但同事们并不买他的账。

  03

  对社会的观察

  上海仍处在经济狂热之中,在我工作的这近一年里,我所在的街区陆续开办了数个房地产中介机构,走到哪里,都有人推销房产。在城中,建筑工地、塔吊的影子依然随处可见。

  这个城市的经济等级制是严酷的,我的那位想买豪宅的老板有一次开会说到:“如果再给毛泽东十年时间,那场运动一定会取得更大成果。”他是一个剥削者,但在整个经济体系里,他也是一个心怀不满的被剥削者。

  马云、滴滴能凭科技产品向无数孤立的小商贩收租,金融、房产的控制者则能够大量盘剥孤立的小投资者、小企业主。而被盘剥的小企业主则再向下剥削孤立的劳动者。这是我们经济的金字塔结构,它是一层层向下的,而所有经济中的痛苦,最终将落在经济链条最脆弱的部分。

  但正是这最脆弱环节的人们,创造了社会绝大部分的物质财富!创造财富者,却无法掌控财富的流动,甚至毫无发言权!多少公司采取了员工持股?多少公司有员工列席管理者会议?多少工人、农民进入了人大、政协?

  我们的前路是什么?团结,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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